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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定訊號──生存的藝術
(Calming Signals-The Art of Survival)
作者:挪威訓犬師吐蕊.魯格斯(Turid Rugaas)
安定訊號(calming signals)的命名者
譯者:黃薇菁
譯文出處:『動物的事‧響片訓練』奇摩部落格
對於群體動物而言,與同類溝通的能力很重要,它不但對狩獵和育幼很重要,或許更重要的是,它可使彼此和平共處,衝突是件危險的事──它導致受傷並削弱群體的力量,這是群體無法承受的代價,可能使牠們全體滅絕。狗兒生活在一個感官的世界裡,感受到視覺、嗅覺和聽覺,牠們對細節很敏感──瞬時訊號、細微行為變化和眼神轉變。群體動物對訊號極為敏銳,因此你可以訓練馬匹依照瞳孔收縮出現反應,也可訓練狗兒對悄悄話出現反應,沒有必要用低沈憤怒的聲音吼出口令──訓練師凱倫‧布萊爾稱之為「用鏟子打蒼蠅」。
狗兒約有三十種安定訊號,甚至不止這些,多數狗兒使用其中一些訊號,但有些狗兒的「字彙」驚人之多,訊號數目因狗而異。
問題是
狗兒對人類使用這套溝通系統,理由很簡單,因為這是牠們的語言,牠們認為大家都懂。如果你無視你的狗對你出現安定訊號,甚至還因此處罰牠,你可能對牠造成莫大傷害。有些狗可能完全放棄使用安定訊號,連對其他狗兒也不使用;有些狗可能極度絕望挫折,因而出現攻擊性、緊張兮兮或出現緊迫,事實上幼犬和年輕狗兒很可能進入驚嚇狀態。
基本認識
爸爸召喚狗兒過來,他上訓犬課時學習到必須用嚴厲強勢的聲音,這樣狗兒才了解誰是老大;狗兒覺得爸爸的聲音聽來有攻擊性,身為一隻狗,為了不讓爸爸繼續出現攻擊性,牠馬上對他做了個安定訊號,牠可能舔一下自己的鼻子、打呵欠或轉過身去──結果這倒讓爸爸真的生氣了,因為他覺得這隻狗兒是笨豬頭、固執又不服從,於是想以安定訊號使爸爸冷靜的狗兒反而受到了處罰,這個典型例子每天發生於許多狗兒飼主的生活中。我們必須學習了解狗兒的語言,我們才能了解牠們對我們說了什麼,這是共享美好生活的祕訣。
狗兒使用安定訊號的方式:
打呵欠狗兒在以下狀況可能會打呵欠:有人朝著牠彎下腰、發出生氣的聲音、家中有人破口大罵或爭吵、在獸醫院、有人直接衝著牠面前走近時、當牠開心期待處於興奮狀態時(例如快帶牠出門散步時)、當你要求牠做一件牠不想做的事時、當訓練時間過長令牠疲累時、當你不要牠去做某事而喊:「不可以!」時,還有其他很多狀況。
威脅性的訊號(直接走到面前、伸手去摸狗、向牠彎下腰、瞪著牠的眼睛、快速移動的動作等)通常會引發狗兒的安定訊號,安定訊號約有三十種,所以雖然許多狗兒會出現打呵欠的安定訊號,有些狗兒可能使用其他訊號。
所有的狗兒都知道這些訊號,當某隻狗打呵欠並把頭撇開,對方的狗可能會舔舔鼻子並背對牠,或者出現完全不同的訊號。
這些訊號具有國際性,世界通用,全世界的狗都具同一種語言,挪威偏遠山間的獵麋犬也看得懂日本狗說的話,牠們不會有溝通問題!
舔舌
舔舌是另一個經常使用的訊號,比起毛色較淺、看得到眼睛及鼻吻長的狗,黑色的狗、臉部毛量多的狗和臉部表情不容易看得清楚的狗特別常用這個訊號,但是每隻狗都可以出現舔舌,而且所有的狗都理解它的意義,無論它出現的時間有多短暫。
從狗兒的正面觀察較易看得到牠迅速舔鼻的小小動作,最容易觀察到這個訊號的方式是坐下來安靜地觀察,當你學會觀察這個動作之後,帶牠散步移動時你也將能夠觀察得到。
有時它不過是快速舔一下的動作,幾乎看不到舌尖伸出嘴巴外,而且為時極短,但是其他狗兒看得到,牠們理解它的意義並尊重它,每個訊號都會獲得另一個訊號的回應。
轉身或撇頭
狗兒可能把頭稍微偏一點、把頭完全撇開,或作一八○度轉身,完完全全背對牠希望令之安定冷靜的對象。
當有人直直走到你家狗面前時,牠將以其中一個方式轉身,當你看來生氣、具攻擊性或威脅牠時,你可看到這些訊號的變化型。當你朝著狗兒彎下腰去摸牠時,牠將把頭撇開;當你訓練過久或要求過難時,牠將把頭撇開;當牠意外被嚇到或嚇到對方時,牠也會迅速轉身;如果有人瞪著牠看或表現出威脅的行為時牠也會這麼做。
大多時候,這個訊號將使對方的狗冷靜安定下來,這種解決紛爭的方式令人嘆為觀止,所有狗兒都常使用這些訊號,無論幼成犬或地位高低等等。請讓你的狗使用這些訊號吧!狗兒是解決紛爭及避免衝突的專家──牠們懂得如何處理衝突。
邀玩
如果狗兒遊戲般地左右跳來跳去,那麼牠壓低前腳、翹屁股的姿勢可能是邀玩的行為,常見到的是,狗兒站在原地出現邀玩的姿勢,用來使對方安定,這些訊號常具有雙重意義,可能在許多不同狀況下使用──邀玩行為本身通常即可作為安定訊號,因為狗兒使原本可能的危險情境轉變為較輕鬆安全的狀況。
最近在一堂幼幼班課堂上,剛開始時有隻幼犬害怕其他幼犬,其他幼犬沒去惹牠,尊重牠的害怕,下課前牠便敢接近其他幼犬了,當牠接近時,每當別隻幼犬看牠,牠馬上出現邀玩姿勢,顯然結合了些微害怕其他幼犬以及想參與遊戲的意願。
當兩隻狗太過突然地接近對方時,你常看見牠們出現邀玩姿勢,這是個很容易觀察到的訊號,尤其因為它出現時狗兒會保持姿勢幾秒鐘,所以你有時間作觀察。
嗅聞地面
嗅聞地面是經常使用的訊號,一群幼犬中會常可觀察到這個行為,在以下其他狀況也常見:帶狗出去散步時有人接近、環境紛擾時、週遭吵雜、某樣東西令狗兒覺得不確害怕時。
嗅聞地面的行為可能只是迅速低頭嗅地面又抬頭的動作,也可能持續貼地嗅聞數分鐘。
人行道上有人靠近你和你家狗嗎?看看牠的反應,牠是否把頭低下來了一點點,作勢要嗅聞?牠是否把頭撇開,不看對方,只是去嗅聞路邊?
當然,狗本來就常嗅聞,目的是獲得訊息,自己也開心,牠們天生就愛用鼻子,嗅聞是牠們最愛的活動,然而有時這個行為具有安定的作用──這視情況而定,所以你必須留意嗅聞發生的時間和情境!
緩慢行走
快速的動作對許多狗都具有威脅性,牠們可能會出手設法阻止對方別再跑了,這個行為有一部分屬於狩獵行為,由人們或狗兒跑步而引發,如果迅速移動的事物朝著狗兒而來,它是種威脅,防衛機制將會啟動。
沒有安全感的狗兒將會緩慢移動,如果你想讓狗兒感到安全一點,你也可以緩慢地移動。當我看見狗兒對我出現安全訊號時,我會馬上以緩慢移動作為回應。
當你叫狗兒過來時牠是不是緩慢走近呢?如果是這樣,檢視一下你的語氣,是否聽來生氣或嚴厲呢?這足以使牠想要使你冷靜,牠因此會緩慢走來,牠以前來到你身邊時你是否曾經很生氣呢?那麼這可能是牠無法信任你的原因。另一個狗兒希望你冷靜的原因可能是,你每次叫牠來就一定幫牠繫上牽繩。
下次召來時好好觀察一下你的狗,牠過來時是否給你任何安定訊號呢?如果牠緩慢走來,你可能需要改變自己的行為。
僵住不動
僵住不動的行為是當狗兒站著、坐著或趴著時,突然停住,完全一動也不動,據信它似乎與狩獵行為有關──當獵物奔跑時,狗兒攻擊,當獵物停下來時,狗兒也會停下來,我們常在狗兒追逐貓時看到這個行為。
然而狗兒在多種情境下也會出現這個行為,當你生氣、出現攻擊性且看來威脅時,狗兒常僵住不動,目的是希望你能和善一點;另外,在其他情境下狗兒可能會緩慢行走、僵住不動,然後再繼續緩慢行走,許多飼主相信他們的狗非常服從,因為牠們像雕像一樣地坐著、趴著或站著不動,其實這或許是安定訊號吧?
當有人接近時,狗兒常停下腳步,保持冷靜安定,如果你的狗在這種情況下想要停下來或緩慢移動,請你讓牠這麼做。此外,當你的狗遇到與人(或狗)的衝突情境,而且無法逃開時,僵住不動可能會是用來安定對方的訊號之一。
坐下/舉起前腳
我極少見到狗兒以舉起前腳的行為作安定訊號之用,但是有幾次它顯然是用來安定其他的狗兒。
坐下以及甚至更強烈的訊號(坐下加上背對某人,例如飼主)具有很強烈的安定作用,當狗兒希望別隻迅速接近的狗兒冷靜一下時常會這麼做,當飼主聽起來太嚴厲或生氣時,狗兒也可能會坐下來背對他。
繞半圈行走
這個訊號常被用作安定訊號,它可能是狗兒被迫直線接近對方而反應劇烈的主要原因,狗兒本能告訴牠們用這種接近方式是不對的,但飼主卻不這麼想,狗兒變得不安想防禦,於是牠看見其他的狗時又吠叫又衝跳,最後成為具有攻擊性的狗。
如果你給狗兒機會,牠們接近對方時會採取繞半圈的方式,當牠們沒有被牽繩栓住,可以自由行動時,牠們就會這麼做,請你帶牠散步時給牠機會這麼做。
有些狗需要繞大一點的圈子,有些只需要稍微繞開就好,讓牠決定怎樣的方式才較恰當安全,如果你希望的話,以後你可以教牠經過別隻狗時可以接近一點兒。
遇見別隻狗時,請允許你的狗繞個半圈接近,不要要求牠非得待在你的腳邊直直地朝對方接近──給牠機會繞半圈經過對方,如果你把牽繩放鬆,讓牠自己決定,你將看到牠選擇走開,不會變得歇斯底理。
正因如此,請你不要直直地接近別隻狗,繞個半圈再接近,如果狗兒越不安越具攻擊性,你繞的圈就需要越大。
其他安定訊號:
現在你已學到一些較常見的安定訊號,以下我再簡述一些,以便你進一步觀察:
• 「微笑」──咧嘴時嘴角向上拉到底,或者露齒笑。
• 嘴唇巴巴作聲
• 搖尾巴──當狗兒出現焦慮不安、意圖使對方安定或其他顯然和開心無關的訊號時,搖尾巴便不是開心的表徵,而是牠想使你冷靜安定的訊號。
• 尿在自己身上──當狗兒蜷縮低伏在地上爬向飼主,邊小便在自己身上還邊搖尾巴時,牠明顯出現三個安定訊號,也出現恐懼:一直想接近人的臉部,去舔嘴角。
• 設法裝幼犬──把臉部變圓變平滑,把耳朵壓平(沒有人會傷害幼犬的,狗兒相信這一點)
• 肚皮貼地式的趴下──這與躺下翻肚的順服姿勢無關,它是個安定訊號。
• 混合運用的安定訊號──例如狗兒可能在小便的同時也背對著某事物,例如惹人厭的青春期狗兒即可能出現這個明顯的安定訊號。
有些狗發現附近有隻恐懼的狗兒時,牠們會表現得像幼犬一樣,東跳西跳地裝幼稚,亂丟亂甩樹枝,這麼做應該有(也的確具有)令對方安定的效果。
兩狗相見的情境
兩隻陌生狗兒初見面時幾乎不會出現強烈順服的訊號,也不會出現所謂的強勢行為,兩隻狗見面時通常如下:金和普林斯在150公尺外就看到對方,並朝著彼此接近,牠們從一照面就開始傳送訊號,普林斯停下來站著不動(「僵住不動」),金緩慢行走,同時不斷以眼角瞄對方。
金再接近一點時,普林斯開始密集出現舔鼻,牠以側面朝著金,也開始嗅聞地面,現在金的距離很近,牠需要更具安定作用的訊號,所以牠開始繞著半圈,遠離普林斯,這時牠仍緩慢走著,現在牠也舔著鼻子,普林斯坐下來,把頭撇開,目視另一方。
至此,兩隻狗已詳細「解讀」了對方,所以牠們知道對方是否希望過馬路打招呼,或者情勢可能過於緊張,最好別接近對方。
永遠不要強迫狗兒交朋友
讓狗兒用自己的語言認識狗朋友,這樣牠才會覺得很安全,有時牠們會上前去,與對方很投緣,有時牠們覺得還是保持距離較為安全,畢竟牠們早已解讀彼此的訊號,即使相隔數百公尺牠們仍能這麼做──沒有必要面對面。我在加拿大的講座上,參加的訓練師給安定訊號起了個新名字,稱它是「和平的語言」,安定訊號正是如此,這個語言確保狗兒能夠避免並解決衝突,而且可以彼此和平共處,狗兒是這個語言的專家。
如果你開始觀察,你將親眼目睹這一點,非常可能的是,當你一旦開始了解狗兒真正想告訴你的話,你將與你的狗或其他狗兒建立起更好的關係,你也可能頓悟到一些過去想不透的事,這不僅令人興奮,也令人獲知良多。
歡迎你來到狗兒的世界,也歡迎你來到全新的語言領域!
講師另一文章:幼犬和年輕狗兒的教育